无用者

破晓时分

茶里子将最后一瓶咖啡倒进嘴里,混杂着白色的药片。
她在最喜欢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来。哦不,她想,这是她曾经最喜欢的那张椅子。
外面在滴滴答答的下着雨。落地窗被打开,细小的雨丝夹杂着冰冷的海风冲进她的房间。风越来越大,直到她觉得无法呼吸。于是她扭过头,望向房间另一边。两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板上,可以看到深深的血痕。其中一具女尸的眼神十分惊恐,茶里子看着不禁感到有些反胃。她起身走到尸体身边,拿起扔在一边的刀看也不看就向下挥去。血迹再度发散,粘在她裸露的苍白脚踝上,就像冰雪中被人抛弃的玫瑰。随后听到的就是拖拉尸体的声音,男人手上的金属手表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已经厌倦了,就让我再疯狂一次吧。
还有十五分钟。她回到房间里,打开衣柜,将血迹斑斑的睡裙脱下,只穿着胸罩和内裤。破旧的木门呻吟着被打开,任凭杀人犯将它的五脏六腑掏出来,扔在地上。镶有荷叶边的袖口粗暴的被涂抹上红色,而那条黑裤子则被当成放置凶器的什物。茶里子翻箱倒柜的找出她十七年前埋葬在最深处的那条白色衣裙,打开穿上。措不及防地,她看到一张照片被抖露出来。她颤抖着捡起,心脏由于杀人和药物而微微颤抖。照片上的女子温柔的对着她笑,紧接着烧焦的味道和黑色的粉末取而代之了一切。
她忽然想起手册上的一句话:跳海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总是喜欢穿上白裙子。殊不知,人们会将漂浮在水中的白裙子误认为是白色的水母而放弃打捞自己的尸体。
其实我觉得那样就像水母即将死去的一刹那那样美丽,她在心里默默的补上。
她去了二楼的洗手间,望着古铜镜子里的自己,她笑了。梳妆打理好一切,抹上最绚丽的口红,最后确认遗书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她望了望挂钟,还有五分钟,而聒噪的布谷鸟却没有为这样一位主人唱出她人生中最动听的葬歌。
锁上大门,她带上钥匙往海边走去。药效开始发作,她迷迷糊糊地望着海湾那边的高楼,心中卷起一阵苦涩。海水悲哀的敲打着岩石,她忍着眼泪向杂货处的小男孩要了一打啤酒,而后给了他一个用力拥抱。
对不起了啊,对不起。她对他说。
她费力的爬上陡峭的岩石。高度足以让不谙水性的她浸没在温暖的水中。她打开了啤酒,用力的灌下一口。
时间到了啊,茶里子。她对自己说。而后她纵身一跃,坠落进水里。
温暖的海水逐渐变得冰冷,她的视野逐渐变黑。
太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了啊,她在最后一刻想。



@小满 !我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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